临渊

沙雕写文的

我在深渊看你 6

原著改结局向-《娘娘腔》


直觉这个东西还是挺准的 ,你能察觉到所有的无视,怠慢, 还有轻蔑和悲怆。 

你也能感受到的所有的不再喜欢 ,不再关心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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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,眉头紧蹙,他的脸苍白而又毫无血色。

陆知修端着碗粥站在一边,仔细观察起李程秀来。

他身材瘦弱,被子已经盖过他了大半个身体,只露出好看又白皙的一节脖颈。

李程秀脸上的泪痕已经拭去,可陆知修却还很清楚地记得他昨夜突然发起高烧的模样。

真的有点吓人。

他愣在原地,不知为何,那个人的脸不断地在他脑海里闪过。

李程秀和他……

可以说有那么一些相似。

一样的柔弱。

像轻而易举就能弄碎的玻璃娃娃。

那一夜也是这样的安静。

死一般的静谧。

他就那样潇潇洒洒得离开了尘世。

不顾一切奔向死亡。


陆知修顿了顿,努力平息着那股烧心的灼热感。

李程秀似乎有了些反应,小声地呜咽着什么。

陆知修赶忙上前摇了摇李程秀的身子,轻声唤他的名字。

“李先生……”

“李程秀?”

“嗯……”李程秀睁眼的动作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。

陆知修关掉了大灯,只留了床头一盏很暗的照明灯,这样李程秀醒来便不会觉得刺眼。

李程秀眼珠艰难地转了转,大概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。

他好像真的做了一个很久的梦。

他从不嗜睡,但这次,真的有一种不想醒过来的贪念。

他在黑夜里行走,前方有一盏路灯。

他朝着光走了不知多久,那盏灯还是离他很遥远。

他开始加快步伐。

开始奔跑。

直到气喘吁吁,直到气力脱离。

光明还是离他那么远。

李程秀连叹气的力气好像都没有了。

他以为在梦里会遇见邵群那张俊逸冷酷的脸。

会梦见那个倾注了他所有心血的,但深夜还是会给与他温暖的家。

可是没有。

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庆幸还是失望了。

“起来喝点粥。”陆知修坐到他身边,有些吃力地把李程秀半扶起来。

李程秀双眼无神地点点头,麻木地接过碗,机械地用勺子舀了几口。

食不知味。

陆知修见他神智清醒了些,从他身下取出温度计,对着窗瞧了瞧。

“37度。”

“你昨晚突然发烧,烧到39度了。”陆知修甩了甩温度计,注视着李程秀。

“给你添麻烦了。”李程秀吞咽了几下,低着头不说话了。

陆知修拿起李程秀的手机,递过去,眸光幽幽。

“还不开机吗?我帮你把电充满了。”

李程秀一见到那部手机,下意识缩了缩身子。

眼神里尽是溢出的拒绝。

“一部手机,你在怕什么。”陆知修收起了往日里的和煦优雅,注视的表情开始严肃。

“我……我不想打开。”

陆知修上前几步,手肘支撑在李程秀上方,压迫感铺天盖地朝李程秀袭来,“或许现在谈这些不合时宜。李先生。我觉得我有必要知道我的病人具体情况。”

李程秀缩着脖子,迷茫地眨眨眼。

好半天,他才吐出两个字来。

“什么?”

“比如,你逃来新加坡的原因。”陆知修笑笑。

那笑容和昨日的全然不同,大白天的却让高烧刚退的李程秀心里发毛。

他刻意加重了“逃”这个字的发音。

陆知修对他视线里的躲藏不置可否,“李先生,如果我对你一无所知,很难对你的病情有所帮助。”

“比起耳朵,这个更为重要。”

李程秀没说话,粥也吃了一半好像就吃不下了。

“我能理解,李先生。”陆知修稍微后退了一点,语气放轻松了些。

“你对陌生人还有防备,但是你这样情绪不稳定的状态下离开家,真的很危险。”

 李程秀默默把碗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,然后把手抽了回来,闭上了眼睛。

喘息了片刻。

陆知修见他的闪躲和下意识的沉默,心中已有些了然。

如果刚才在他的坚持下,李程秀接受了手机,恐怕情况还会好一些。

李程秀对于他正在恐惧着的东西,抵触情绪的程度比想象中更深。

李程秀静静看着他,哑声道:“陆医生,谢谢你。我……我的事……很难,很难解决。”

他的双眼蒙上一层雾气,房间里只有他空荡荡的声音。

陆知修的直觉总是没由来的准确。

直觉这个东西还是挺准的 ,你能察觉到所有的无视,怠慢, 还有轻蔑和悲怆。 

你也能感受到的所有的不再喜欢 ,不再关心 。

这些年他治愈了无数有心理疾病的人。

不仅是专业的学识和能力。

还有那一星半点对情感的直觉。

陆知修似乎想起了陈年往事,他缓缓起身,“李先生,你先休息吧,但是,你要记得,逃避,永远不能解决问题。”

陆知修打开了门,但又转而犹豫道,“我要去楼下看看我的病人,如果你有兴趣,可以来一起瞧瞧。”

这两天李程秀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,他转过头,一缕阳光直直照在小阳台上。

好像激发了他心底的一点涌动的情绪。

他睡得太久了,再躺着总是会给他一种虚度光阴的错觉。

他决定接受陆知修的提议。

李程秀有些局促但又微弱的声音传来。

“好……好的。”

“那我在外面等你。”陆知修点点头,优雅地关上了门。

李程秀整理好衣服之后,忽的想找自己的戒指。

他无意间瞥到自己光秃秃的手指,有些害怕。


他戒指呢?

李程秀打开床头柜的一层抽屉。

什么也没有。

第二层,也什么都没有。

李程秀有些惊惶起来。

他开始焦虑地在房间里翻找,行李箱,甚至是门后的书柜。

直到他在行李箱里翻出了那张亲子鉴定报告书,李程秀才猛然惊醒。

他真是迷糊了。

戒指不是被他自己扔到垃圾桶里了吗?

李程秀坐在地上,沉默起来。

他原来是习惯了。

习惯了过那种被欺骗的日子,表面温情的欺瞒下见不得人的哄骗。

只是转瞬之间,邵群曾经带给他的伤害都如泉水一般涌入了他的大脑。

李程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带着这张鉴定书。

或许是因为……

因为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了。

不对……

也不能算真的有联系。

李程秀扶着墙,循着记忆把东西收好,他刚刚实在太慌张了,忘记了这里是陆知修的房间。

他有些心虚地把书柜后的一点灰尘也抹掉,顺便扶正了那本神经学医理。

李程秀整理完毕,正要出门,却听见一声脆响。

那是从书柜里传来的。

一张相框。

不小心倒在了一边。

李程秀赶忙去查看那相框有没有损坏。

他本来觉得住在这里对陆知修已经诸多叨扰了。万一再弄坏了别人的东西,他可真的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。

他的目光停留在相片上两个人的笑脸上。

左边瘦瘦高高,戴着眼镜,有些斯文,但还透露着一股青涩学生气息的人……应该是陆知修。

右边这个……

两个男生这样抱在一起,倒也没有不妥。

陆知修难道也是?

李程秀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看人家私人的相片,总归不是那么光明正大。

更何况陆知修对他颇多照顾。

他匆匆扫了一眼,就打算放回去。

正在此时,陆知修打开了门。

他以为李程秀是哪里不舒服了,怎么许久都还未出来。

直到他进门,瞧见李程秀手里的相片。

“对不起……我刚才把它弄倒了,但是没有坏……”李程秀赶紧道歉,话语里还有一股子掩藏不住的鼻音。

陆知修愣了片刻,才伸出手,接过了相框。

“没事。只是照片而已。”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相片上的人影。

一双清亮干净的眼眸好像看尽了悲欢离合,春来秋去。


转完了一圈,李程秀想开口说些什么,但一直犹犹豫豫,不知怎么打开话匣。

陆知修早已看出他那点心思,他直走到那饮料机前取了杯咖啡。

“你喝什么?身体还没好全,喝点水吧。”陆知修没等李程秀开口,已经替他做了决定。

李程秀见他神色如常,也放轻松了些。

两人沿着后花园的小道走了半晌,陆知修拉着他坐了下来。

“这里环境还可以吧。”陆知修打开咖啡罐,尝了一口。

李程秀点点头。

出来散散心确实让他能暂时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牵扯不清。

“我也不瞒你。”陆知修靠着长椅,淡淡道。

李程秀听的他语气平淡,言辞却犹如惊雷。

“那张照片上的另一人是我初恋,林昀。抑郁症。”

“跳楼自杀。”

李程秀脸色刹那间变色。

“那以后我一直研究这方面的病疾。”陆知修闭目养神,仿佛是说的是与他无关的旧事。

李程秀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,他缓缓道,“为什么?”

“为什么。我也想知道。”陆知修看起来神色自若,但手死死捏着那个易拉罐。

“你刚刚看过的那些病人。”

“这样的,我这些年治过了无数。”

李程秀见他若有所思,张了张嘴,不知还能说什么。

“我第一次见你,便觉得怪异。又有些熟悉。”陆知修盯着他,“你们有些地方还挺像的。”

李程秀不善于安慰,他只能伸出手,拍拍陆知修的肩。

“怎么,我先开口,你是不是可以信任我了。”陆知修转过头,云淡风轻地笑了笑,“我对你如此关注,也是因为怕重蹈覆辙。”


李程秀拧开瓶盖,往嘴里灌了两口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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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锦辛骂骂咧咧地拉着行李箱,刚上车就被黎朔捂住了嘴。

“我哥这么大老远让我回来连接一下都不来?就来个司机。”赵锦辛整整头发,冲着黎朔哭丧着脸。

“黎叔叔还是你好。”赵锦辛蹭蹭黎朔的手。

黎朔别过脸,拧了他大腿一下。

原本邵群没有叫黎朔,但赵锦辛一定要黎朔跟着。

这次邵群倒没有揪着这个不放。

只是电话里邵群的语气很不对劲。

“黎叔叔,李程秀跟你联系没有?”赵锦辛用着撒娇的语气,脸上表情依旧天真无邪。

黎朔一顿,他看着车窗里的自己,闭上眼摇了摇头。

赵锦辛见他不太想说话,也不再折腾。

只缓缓道,“李程秀出事了。”

黎朔心里绷着的弦“蹭”一下断了。

“人在新加坡。”

黎朔深深地看了赵锦辛一眼。

“那邵群让你去深圳做什么。”

“黎叔叔,我还以为你第一句会问李程秀呢。”赵锦辛乖巧地眨眨眼,几个字却让黎朔话到嘴边却闭了口。

“新加坡不是国内,没那么好查,好在地方不大,早晚的事。”赵锦辛又道,“我哥本来急着要去,可集团最近有并购案,你知道,这种事刻不容缓,商机一逝……”

黎朔冷冷打断他,“程秀为什么走。”

“就没有人关心过,李程秀为什么这时候走么?”

“邵群又干了什么。”

赵锦辛别过头,“黎叔叔,我哥这次真没干什么。”

“我怕……”

黎朔微微皱眉,“什么意思。”

赵锦辛刻意压低了声音,“你还记得,当初我哥用什么手段把他留下的吗?”

黎朔想起邵群做过的事,嫌恶道,“自然记得。”

“我那时便觉得奇怪,邵家怎么会这么轻易被骗过。”

黎朔怔了一怔

“邵雯那时候……买通了代孕机构的医生。”

黎朔迟疑了一会儿,“什么意思?”

恍然间他才反应过来,“难道邵正他不是……”

赵锦辛轻声提醒,“或许李程秀已经知道了。”

黎朔咬牙,愤恨地看着车前方。

邵群……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?

李程秀那样一个人,背井离乡去新加坡也要躲着他,当初就不应该让邵群那般轻易得手!

赵锦辛注意到黎朔紧握着的拳头,脸上神色黯然一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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